近日，工业和信息化部、国家卫生健康委员会、北京市人民政府在“2022中国国际服务贸易交易会”期间，在国家会议中心举办了“健康与工业科技创新服务大会”。联想之星合伙人卢刚先生出席投融资论坛，并发表了题为《资本寒冬后的新征程、新使命》的主题演讲。
从2021年到2022年，美丽普及型的医疗健康投资，在一年多的时间里迅速冷却到寒冬状态，很多头部项目的IPO要么破发，要么延期。而曾经将医疗赛道作为长坡厚雪蜂拥而至，并赋予其“基金标杆”地位的创投机构，对风险表现出了足够的犹豫和观望态度。
卢刚认为，在周期性的低点，只要他仍然相信医疗健康行业仍然是一个长坡厚雪，投资机构就可以抓住机会，以更加积极的心态参与创新，这是一个“信仰”问题；能否坚持塑造长期价值，度过短期难关，这是一个“策略”问题。一个长期的人需要对“相信什么”有足够的“基本理由”，并采取适当的“灵活策略”来做出好的选择和参与。就联想之星而言，其对未来的理解是“中国新医疗生态正在快速成型。如果我们能够顺应长期趋势，看清我们所处的历史阶段，我们就一定有信心坚持新的使命，踏上新的征程。”
以下为卢刚演讲实录，供分享:
医疗投资由热转冷，如何澄清曾经的“信仰”？
大家好，今天我分享的话题是《资本寒冬后的新征程新使命》。这里有两个关键词。一个是《资本寒冬后》。毫无疑问，当前医疗投融资处于寒冬，这是大家的共识。那么医疗健康行业未来的发展机会在哪里？创新和逻辑呢？也就是第二个关键词“新征程，新使命”，这将是我今天分享的重点。
首先介绍一下联想之星。从2008年开始，我们专注于科技项目的投资和孵化，主要从事天使投资和公益创业孵化。十几年来，我们投资了400多家企业，涵盖智能科技、医疗健康、芯片、新材料等多个赛道，其中不乏一些明星企业跑出来。在过去的十年里，我们在行业内的各大比赛中基本上都取得了不错的排名。此外，联想之星创业CEO培训班已经举办了14年，以公益和实战的方式培训了1100多名创业CEO。在努力做好创业孵化的同时，也从很多明星朋友的创业过程中学到了很多宝贵的实践经验。
基于过去十年积累的投资经验和对周期转换的观察，对风险投资和创业的相互关系、应对泡沫和寒冬等问题逐渐形成了自己的理解和发挥。
回顾一年来医疗赛道投融资和市场估值的变化，以HKEx生物技术指数为参照，在2021年7月达到高点后，有两次深跌，如图中两个方框所示。最低的时候，大部分头部公司的股价已经跌到了原来高点的30%。系统性的深度暴跌和弱反弹，意味着这是一个很苦的冬天。其传播的广度，从二级市场到一级市场初期，几乎已经扩散到整个医疗健康领域，从生物制药到医疗器械和医疗服务。
大家对下降的原因已经达成共识。主要原因是适应症发展拥挤，创新同质化严重，估值泡沫高。国家医保局成立后，之前所有的征收和与国家的会谈，都降低了药价，促进了医保基金更高效的使用。与此同时，医疗器械企业也承受了巨大的市场压力和融资压力。
一个灵魂拷问由此而来:中国市场能否支撑昂贵的创新药？在医疗保健领域，高风险创新的投资还能带来匹配的回报吗？在未知的预期和信心不足的情况下，最初对长坡侯雪赛道的信念已经开始动摇。
站在今天，我们已经是冬天了。再次称之为冬天意义不大，但回头看一下预示冬天来临的趋势信号可能更有意义。
2020年和2021年，我们看到两个现象:一是投资热，机构敲门直接谈投资额度有多少。他们不怕犯错误就怕错过，抢名额也不慌。这种现象不仅发生在Pre-IPO项目中，在前期，卖得好的项目也受到很多人的追捧，融资也相当容易。第二，节省项目的趋势在上升，尤其是针对美国某个热门赛道，如眼科、基因治疗、细胞治疗、脑科学等相对宽松拥堵的类别。拯救一个背景亮眼的团队做一个漂亮的PPT，很容易就能筹集到资金。参与储蓄的人中往往不乏知名投资机构。
这是什么意思？疯狂抢项目必然导致资产泡沫迅速膨胀，追风攒局必然导致投机创业的出现。这往往意味着市场高点难以维持。随着冬天的暴跌，在高估和过度投机之后必然会出现。这种循环转化在其他领域也出现过多次。
2020年底开始督促被投企业加紧融资，强调估值不重要。更重要的是在融资窗口好的时候拿到足够的钱，准备好过冬策略所需的资源。之后暴涨的大概率是暴跌。虽然我们不知道它会在什么时候，以什么方式到来，但它一定会到来。当时我们初步判断，过冬的钱至少要准备到2023年底。
2022年下半年逐渐出现两个现象:一是头部企业估值出现小幅回升；第二，相对于中后期投资，前期投资表现出相对更高的活跃度，后期很多大基金也成立了专门的前期基金。
那么这两个现象是否意味着调整到位，拐点来临？在我看来，相对于其内在价值，部分本土头部企业有长期投资的空间，但总体而言，“反弹不能算反转”。前期积累的同质化资产仍然严重过剩，清理出来仍然需要时间。当相当一部分企业被迫“资金停用”，或者“血腥味”现象频繁出现时，可能就是反转之日。熬过冬天的优质公司，很容易实现剩者为王的目标。
历史总是以不同的形式重复着同一个逻辑，那就是寒冬中往往孕育着优质的公司和优质的机会，这次应该也不例外。中国的医疗健康行业也在寒冬中孕育着新的征程。
中国的“厚雪长坡滚道”不能简单和欧美比。
展望新的征程，我们必须了解过去，了解中国的工业环境有哪些特殊的潜在特征。我见过很多初创公司的BP，经常以欧美日的技术发展和市场趋势为标杆。但在我看来，中国医疗确实是一条“雪厚坡长的赛道”，但其底层特征形成的痛点和趋势与欧美有较大差异，简单对标可能会陷入两难境地。以前只是因为简单的对标，一些赛道陷入了估值过高、同质化严重、商业落地难的窘境。
首先，中国社会面临老龄化加速、技术升级、消费升级三大局面。以老龄化加速为例，一个14亿人口的国家所面临的老龄化问题，尤其是几十年独生子女政策后老龄化“加速”带来的紧迫压力，是任何一个国家都不曾经历过的。解决这个问题，欧美两大体系是不是模仿性很强？可能很难。
其次，中国的医疗生态面临着多方面的复杂博弈，包括医疗资源供给不足、分布不均等。特别是过去存在“以药养医”的扭曲问题。医改政策正在引起一场变革，这也是中国面临的独特课题。
第三，支付资源的不足和健康，或者说没有实现良性循环，是我们国家面临的挑战之一。我国医保支付占比90%-95%，占比最大，但医保资源相对尴尬是不争的事实。虽然商业保险建设在加速，但绝对基数仍然较小，短期内将是一个尴尬的任务。在这一点上，中国的情况也和欧美有很大不同。
所以，没有简单的对标，我们会继续深入思考这个问题，发现中国“长坡厚雪滚道”的底层特征与欧美有很大不同。那么对于痛点解决和趋势判断，自然要形成自己的逻辑和理解。
回过头来看，2008年开始关注，2010年开始投资早期医疗。如今，它已被广泛传播。通过回顾我们早期的投资逻辑和实践，可以一窥中国医疗创新趋势，也借此机会分享一下我们对未来趋势的看法和建议。
2010-2014年，低端仿制药在国内比比皆是，利润非常丰厚。但一味的低端模仿是不可持续的，老龄化的加速也对产品创新提出了更多的需求。此时创新药供给严重不足，需要新的变量来推动改变。新变量基于什么？当时是在一批高层次医学海归艰苦创业的带动下，我们开始有能力进行药物和器械的升级创新。所以当时我们的策略是以“新技术”为主，从我做起——更好，包括创新药物、新检测技术、新设备等等。随着时间的推移，对新技术的要求也逐渐从更好的标准提高到最好和一流的水平。近几年投资的几十家公司中，已经有35家上市。而我们在“新技术”赛道的投资策略延续至今，随着行业的演进不断升级。
在2015年，我们看到两个环境因素发生了变化，带来了新的机遇。一是投融资环境和监管机制逐步理顺，创新创业热情高涨；二是三医联动改革使方向明确，开始扭曲。这个时候，我们认为中国的医疗行业除了需要新技术来满足老龄化的需求，还需要创新的医疗服务。结合中国国情、挑战和改革趋势，将会出现一个不同于欧美的巨大机遇，即新服务助力医疗行业生态变革的机遇。于是我们明确并确立了“新医疗服务”方向的战略，并开始投资一些相关企业。直到今天，这个子赛道也是我们重要的创新点。
那么从2018年到现在，医疗行业处于什么阶段？我认为是新生态逐渐形成的阶段，即从“以药养医”的生态环境到“以服务养医”的生态环境。标志性事件是2018年5月国家医疗保障局成立。从支付端入手，通过收、降药价，打破了行业顽疾。此外，港股市场18A和科创板的开通，充分激发了资本和创新创业的活力。在这种情况下，我们的投资更加大胆。在新的服务方向上，进一步加大了数字医疗的建设，提升了传统产业，投资了一批符合发展趋势、具有创新实力的科技型企业。
打造未来医疗新生态
从联想之星在投资策略实践中的进化逻辑这个案例出发，让我们把镜头放远一点，探讨一下中国医疗生态的核心问题是什么？长期以来，我国医疗的核心痛点不在需求侧，而在供给侧——供给侧资源匮乏、效率低下制约了其服务社会的能力和群众的强烈需求。
那么我们再来看供给侧的几个环节，无非就是产品、支付和医疗服务。产品包括药品、设备等。，支付资源包括医疗保险、商业保险等。，而医疗服务资源包括医院、医生和各类医疗服务机构。产品和支付资源，通过医疗服务的核心环节，触达用户，满足用户需求。这是流通的完成与医药产业可持续发展的一个基本关系。
2010年到2021年发生了什么？看政策，从仿制药疗效一致性评价，到建立药品专利补偿和挂钩制度，到提高审批标准，简化审批程序，促进好的药品和器械尽快推向市场等等。，有利于产品资源快速丰富的监管政策密集出台并推广。影响是，2015年以来，我国创新药累计融资1.5万亿元，创新药获批上市数量占全球14.8%，在研新药数量占全球32.3%。这是一个巨大的突破和成就。
今天，我们看到很多药品和设备耗材大幅降价，集体采购谈判真正惠及了老百姓，让付费者更高效地买到性价比更高的药品和设备。一个重要的背景是，近十年来，在创业热情和巨额资金投入下，创新企业高度活跃，医疗器械产品质量和水平大幅提升，品类数量不断丰富，部分品类甚至达到了“异常拥堵”的程度。简而言之，这十年来我们所做的就是让“好药先行”，初步解决了产品资源限制的问题，也缓解了医保基金支付资源相对尴尬的问题。
因此，在“以药养医”向“以服务养医”转变的过程中，在付费资源增长受限的困境下，付费结构将会有较大调整，良性的新产业生态将会逐步形成。如果要真正匹配14亿人口老龄化的“加速”，并且不会出现大的失误，那么这种“逐渐形成”必然需要一个“加速”。
要实现加速，医生和医院的积极性和创造性是必要条件。所以，“好药”一定要跟上，否则，再好的药也没多大意义。“好药”不仅是培养能解决疑难杂症的好医生，更是优化整个医疗资源的配置，让优质医疗和医术下沉，从而惠及更多人。当然，医生和医院的积极性，如何得到保障和激励，将是重中之重，也是决定医改成败的输赢。
基于上述趋势判断和战略逻辑，联想之星在过去的十几年里，在产品端进行了持续的投入。以创新药为例。从最初的投入更好更快，逐渐延伸到最好第一，创新程度不断提高。战略和标准不断迭代的背后，是行业的发展和市场机会的演变。
从今天所谓的“冬天时刻”来看，中国需要的“好药好器械”还远远没有得到满足。创新标准的快速提高不是为了创新，只有创新才能满足这些需求。严冬的形成主要是由于同质化拥堵和资金泡沫过大，使得其在密集开采下极为被动，但阶段性因素并没有改变坡长雪厚的基本趋势。那么我们对未来的机会有什么看法？我梳理了三个关键词:
第一，百姓好药是适合中国人的性价比好的药，这是一个很大的机会。第二，全球创新也是一个很大的机会；第三，出海，尤其是像一带一路这样中等收入及以下的国家，既然中国有可以满足14亿人的好药，为什么不能出口到类似场景或消费水平的国家，改善他们的医疗健康产业环境？中国医药行业可以走出去。这是产品方面的三个机会。
数字医疗助力医疗新生态
在服务端，更重要的是讲中国机遇和中国特色。联想之星在2016年明确了投资策略，开始布局或探索新服务/数字医疗赛道，即看到中国未来的新医疗生态不仅要有好药，还要有好服务。如何增加合格医生的数量，如何提高付费资源有限的医生的积极性，如何形成良性的、强有力的医患连接，这些都是我们关注的痛点和刚需问题。我们早期的投资策略和与此相关的布局也经历了探索期和孵化期，现在逐渐到了成长期。
至于如何适应中国场景，需要探索创新路径，以我们投资的公司之一强联智创为例。我国脑卒中发病率越来越高，尤其是被称为“不定时炸弹”的动脉瘤引发的脑卒中。有很多未满足的需求。但对于死亡率高达60%的脑卒中，一个患者需要一个或一半家庭成员的高强度护理，严重影响了患者家庭的生活，大大增加了其经济负担。联智创借助AI技术，从两个角度提升行业智能化水平。一是辅助诊断，帮助医生评估是否需要手术，尽早消除这个定时炸弹；二是辅助治疗，帮助医生规划介入手术路径，降低手术风险。本质是帮助更多的中基层医生掌握手术技能，从而惠及更多的患者，将疾病消灭在萌芽状态。这符合我们普遍的创新逻辑，就是提高合格医生的供给和优质医疗技能的可及性。
联智创到底有多大的“商业价值”和“社会价值”？我们可以简单算一下，我国成年人约有11.59亿，其中每年有162万患者发生动脉瘤破裂。在AI的帮助下，医疗费用的直接支出可以减少数百亿元。在医保资源相对有限的情况下，尽快在这些领域应用技术，不仅可以减少公共卫生系统的支出，还可以大大减轻家庭和社会的非医疗负担。从这个更全面的角度，我们可以更好地理解，创新的数字智能医疗不仅可以获得商业价值，更重要的是，它产生了良性的溢出，创造了更多的社会价值。在这种事情对患者家属、中层医生和机构、医保支付，甚至政府对地方卫生水平的提升都有利的情况下，还需要担心市场需求和征收吗？
这样的技术和企业还有很多。今天，数字化、智能化技术的“赋能”将显著提高“医疗效果”和“支付效率”。在多年投资项目的过程中，我们逐渐从“蒙眼”变成了“有针对性”，现在进一步聚焦投资主题。在产品资源、医疗服务资源、支付资源三个方向投资了一些典型的高成长项目，形成了对中国特色创新机会更清晰的认识。对长坡厚雪道的坚定信念就来源于此。
回顾过去的十五年，中国医疗行业注重产品端的建设，从而提供了今天更多的好药好设备的资源。在新的征程中，我们应该构建更加适合中国特色、良性、可持续的医疗新生态。我们在这方面获得了一些经验，今天非常愿意和大家分享，希望能和各方一起推动新生态的形成。在这个资本寒冬里，我们看到的是更多新的使命和希望。
我今天的分享就到此为止。谢谢大家！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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